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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子的两篇文章:我读孟子我敬重孔子而喜爱
2023-07-18

孟子的两篇文章:我读孟子我敬重孔子而喜爱

孟子的两篇文章,是今年中考的重点篇目。老师选编了几篇解读孟子的文章、孟子名言等,供同学们了解拓展。

“势统”与“道统”之间

——我读孟子

我敬重孔子而喜爱孟子。敬重,意味着高山仰止,不是孔子难以亲近,而是他的温厚睿智,非到一定年纪无法品味入心。孟子则不同。我读孟子,胸中常涌动一股浩荡气概,“虽千万人,吾往矣!”只此一句,已揽尽大丈夫的傲骨,正合青年的方刚血气。简言之,孔子如家长,孟子如兄长。

初读孟子,对他的安身立命处缺乏同情、了解,且存有偏见。我曾对他同梁惠王等人谈话时总落脚在称王上颇为不满,觉得他为民请命了半天,最终仍是服务于王道。细细琢磨,方知结论下得草率。

历史固然是人民所写,但每一项重大历史事件的背后,帝王将相那些有形无形的手总频繁显现。诚如近人王芸生所言:“中国历史上打天下,争正统,严格来讲,皆是争统治人民,杀人流血,根本与人民的意思不相干。”士人是人才,更是奴才。统治者为了权力的最大化任用他们,决不会让他们脱离樊笼。不过春秋战国的纷乱给了士人一定的自由,统一性力量的暂时缺位,也给百家争鸣提供了空间。但军政大权毕竟操控于诸侯巨室,欲成就事业,须先获其青睐。这已限定了士人的路数,注定纯粹的民间立场无济于事。

深谙此道的孟子没有走向法家或桃花源,相反,他将仁政作为称王的前提与核心,告诉统治者:得民心者得天下。为此,他首先要求诸侯行仁政,随即巧妙地将“道统”即“仁政”的标准揽到士人一边,摒弃了“杀人有理”的丛林规则。另一方面,他之所以能暂时握有“道统”,是由于“势统”的分裂。一旦归一,“势统”必然同时取得对“道统”的绝对话语权。实行“仁政”赢得“势统”,“势统”归一又意味着“道统”被迫与之合流,士人原本相对的独立迅速消失。当愈发贪婪的“势统”逐渐不可收拾,连“养生丧死无憾”的底线也失守时,历史便再次循环。

更大的悲哀在于,以“仁政”赢得“势统”也多半是虚妄。“得民心者得天下”从来只是历代胜者的“事后追认”,“得天下者得民心”才是真正的逻辑。然而孟子趁“势统”衰微之际,以“王者师”的身份四处游说劝谏,等于主动承担起“道统”的重任,从而抽掉了暴政的理论基础,将“道统”交由士人。由此孟子必须强调士人的作用,所谓“无恒产者而有恒心者,惟士能。”士人个人的修为,被提到了堪与“势统”争高下的位置。

梁惠王以孟子迂阔,不用。的确,孟子的壮怀激烈常与他的功利目的相悖。其实孟子的要求并不高——“今夫天下之人牧……如有不嗜杀人者,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。”可惜“天下之人牧”鲜有不嗜杀人的,而人民依旧唯顺从一途孟子的两篇文章:我读孟子我敬重孔子而喜爱,最低的标准居然成了最高的空话。如此反差自然令孟子难以泰然,也激活了他的怒气。统治者把野有饿殍归罪于收成,他愤然质问:“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:‘非我也,兵也’!”这尚属劝统治者实行仁政的范围,而“民为贵,君为轻”无疑就出格了,及至说出“闻诛一夫纣矣,未闻弑君也”,简直“大逆不道”。难怪明太祖朱元璋必删改而后快。

孟子的价值也许正在于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的实践过程。无奈接受丛林规则的“实然”之后,孟子坚拒“应然”的荒芜、沦陷和卑劣。他铁肩担道义,在现实世界堕落的同时,坚守精神世界的批判维度。他既独善其身,又不因兼济天下的渺茫而放弃。子路云:“君子之仕也,行其义也,道之不行,已知之矣。”此言于孟子,可能心有戚戚。

怀想两千多年前的某天清晨,那个名叫孟轲的中年男子,带着他的学生,又一次默默地约车治装,奔赴未知的前程。时值民不聊生的战乱岁月,失范的权力泛滥成灾,各种势力竞相角逐。秦用商鞅孟子是哪的人,楚魏用吴起,齐用孙膑、田忌,均显赫一时。唯独这位儒者的清瘦背影,在愈驶愈疾的马车上轻轻摇晃,渐渐远去。沿途破败的景象勾起了他的无限悲愤,只听一声长啸伴着古老的马车吱吱呀呀,从天尽头传来,久久回响在历史深处。

孟子的一生过得怎样

孟夫子一生是不怎么得志孟子的两篇文章:我读孟子我敬重孔子而喜爱,但绝壁不悲惨,甚至说不上“郁郁”两个字。

孟轲同学这一生,修成了两项绝世神功,一曰知言,一曰善养吾浩然之气。(《孟子·公孙丑章句上》。——下文引用如不加说明,都出自《孟子》一书)

神功一:知言

何谓“知言”?下面是孟轲同学的原话:

诐辞知其所蔽,淫辞知其所陷,邪辞知其所离,遁辞知其所穷。

什么意思呢?就是你话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,统统难逃老子法耳。在《孟子》一书中,孟夫子与人辩论,无往而不利。这就是“知言”。

然而他的弟子公孙丑不买账,提了一件事呛他:

宰我、子贡善为说辞,冉牛、闵子、颜渊善言德行,孔子兼之,曰:“我於辞命,则不能也。”然则夫子既圣矣乎?”

您口才好,宰我、子贡等口才也好,但您的偶像孔子却自称不善言辞。难道您老人家已经成圣了吗?

孟轲一听,几乎要翻脸:

恶!是何言也?

孟子这个人_孟子是何许人也_孟子是哪的人

当然,孟同学的能言善辩,并不是浪得虚名,马上玩了个转移话题之术:

昔者子贡问於孔子曰:‘夫子圣矣乎?’孔子曰:‘圣则吾不能,我学不厌,而教不倦也。’子贡曰:‘学不厌,智也;教不倦,仁也。仁且智,夫子既圣矣乎。’夫圣,孔子不居,是何言也?

意思是:圣人能自称圣人吗?圣人能自称圣人吗?!圣人能自称圣人吗?!!

(边说心里边抹汗)

嗯——明明刚才的话题是善于言辞能否称为圣人,结果变成圣人不能自居圣人。

公孙丑不识趣,继续穷追猛打:

昔者窃闻之:子夏、子游、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,冉牛、闵子、颜渊则具体而微。敢问所安?

您说圣人不自居,那么,据说孔子的几个学生有圣人的一些特点,您能详细说说吗?

孟子:(瀑布⊙﹏⊙b汗)咱别讨论这个话题了。

姑舍是。

神功二:善养吾浩然之气

浩然之气这东西,古代典籍中据说是孟子第一次提出,属于孟子的独门功夫。这个话题是从“动心不动心”开始的。下面不引用原文了,直接上白话文。

公孙丑:假使夫子您当了齐国的卿相,实现了您的人生理想,齐国因此而称霸称王,以您的能力,做到这一点也不奇怪。如此,您会动心吗?

孟子:,俺四十岁就不动心了。

公孙丑:哦,那您比孟贲(注:古代一个勇士)NB多了。

孟子:这不算NB。告子同学先我不动心。

奇了怪了,眼高于顶的孟轲同学居然会称赞另一个同时代的的人?话说清乾隆时有个人叫王尔烈,王尔烈有一首著名的装13的诗:“天下文章数三江,三江文章数吾乡,吾乡文章数吾弟,吾为吾弟改文章。”

嗯,孟尔烈就这么个意思:不动心虽然有逼格,但吾所养之“浩然之气”完爆之,告子这个渣渣是不懂的。

两大神功练就,孟轲同学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,于是有了下面的经典战例。

经典战例一

孟轲VS淳於髡

淳於髡曰:“男女授受不亲,礼与?”孟子曰:“礼也。”曰:“嫂溺,则援之以手乎?”曰:“嫂溺不援,是豺狼也。男女授受不亲,礼也。嫂溺,援之以手者,权也。”曰:“今天下溺矣,夫子之不援,何也?”曰:“天下溺,援之以道。嫂溺,援之以手。子欲手援天下乎?”

:孟轲

点评:人家问你为什么不援天下,你丫把皮球踢回来就算赢了?

经典战例二

孟轲VS乐正子

乐正子从於子敖之齐。乐正子见孟子。孟子曰:“子亦来见我乎?”曰:“先生何为出此言也?”曰:“子来几日矣?”曰:“昔者。”曰:“昔者,则我出此言也,不亦宜乎?”曰:“舍馆未定。”曰:“子闻之也,舍馆定,然后求见长者乎?”曰:“克有罪。”

:孟轲

点评:乐正子也是老实人。

经典战例三 (即著名的性善性恶之辩)

孟轲VS告子

ROUND ONE

告子曰:“性犹杞柳也,义犹桮棬也。以人性为仁义,犹以杞柳为桮棬。”孟子曰:“子能顺杞柳之性而以为桮棬乎?将戕贼杞柳而后以为桮棬也?如将戕贼杞柳而以为桮棬,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与?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,必子之言夫!”

:孟轲

点评:孟轲的逻辑就像:如果你贫困潦倒,要么努力工作赚钱,要么杀人越货抢钱。如果你杀人越货抢钱,这是不对的。既然你已经杀人越货了,丫的就该把你给毙了。——就这么把你给忽悠瘸了。

ROUND TWO

孟子这个人_孟子是哪的人_孟子是何许人也

告子曰:“性犹湍水也,决诸东方则东流,决诸西方则西流。人性之无分於善不善也,犹水之无分於东西也。”孟子曰:“水信无分於东西,无分於上下乎?人性之善也,犹水之就下也。人无有不善,水无有不下。今夫水,搏而跃之,可使过颡;激而行之,可使在山。是岂水之性哉?其势则然也。人之可使为不善,其性亦犹是也。”

:孟轲

点评:看看这个比喻:“人性之善也,犹水之就下也”,为毛不能“人性之恶也,犹水之就下也”?天下熙熙,不为名来,则为利往,如果人性有所趋向,趋于利不是更如水之趋下吗?

ROUND THREE

告子曰:“生之谓性。”孟子曰:“生之谓性也,犹白之谓白与?”曰:“然。”“白羽之白也,犹白雪之白;白雪之白,犹白玉之白欤?”曰:“然。”“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,牛之性犹人之性欤?”

:孟轲

点评:善教者罕譬而喻。巧言令色,孔子耻之。

当孟子遇到庄子

孟子和庄子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,其实却是一路人。孟子以雄辩的面目出现,但用他自己的话说“吾岂好辩耶,吾不得已也”,不得已,是两人的命运。

孟子奔走列国,恨不得揪住那些混账国君的耳朵,把自己的仁政灌进他们的脑子里去,因为他不得已,他看不了时局崩坏,他对那些国君说话从不客气。在他的身上,有鲜明的革命色彩,弑君是正义的,只要君是暴君,“闻诛一夫纣,未闻弑君也”,但他不能停留,他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
庄子像乌龟一样在烂泥巴塘子里拖着尾巴游来游去,对于楚王的使者不屑一顾,因为他也不得已,他早已看穿了君王们虚伪的本质,对他们不再抱有任何希望,对于世道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,所以当他妻子死去的时候,他真心的为她鼓盆而歌,庆祝她的离去,庄子不是弃世,庄子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抗孟子是哪的人,知不可为而不为,是无不为也。

两人的人生轨迹,无意中正契合了孔子两名弟子的足印,子路与颜回孟子是哪的人,子路是狂者,狂者进取而无所畏惧;颜回是狷者,狷者无为而独善其身。看似截然不同,其实殊途同归。

这样的两个人相遇,什么都不必说,已经懂了。正是乱世中互相遇到唯一的知音,一定会拥抱在一起,痛痛快快地哭一场。

泰山颓矣,梁木坏矣,哲人萎矣。正该是痛哭的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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