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西介休市龙凤镇千年古村落的“活化石”

张壁村北片庙宇群

南门校场

可罕王祠

红顺街

千年古槐

在山西，有这样一个村子，被称为“绝壁村”“星象村”“地道村”，又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名誉主席冯骥才称为“被历史遗忘的聚宝盆”和中国北方古村落的“活化石”。它是怎样的一个神奇所在？

2022年9月9日，晨。

“嘡——嘡”，兴隆寺禅院浑厚又清亮的钟声打破了千年古村的宁静，延续千年的中国历史文化名村——张壁村又迎来新的一天。正是这种相互交错、融合、循声而行的悠扬钟声，持续演绎着社会发展进步的主旋律。三三两两负责清洁、打扫的村民，早早让红条石铺筑的、古朴的主街道——红顺街一尘不染。“特产”店负责人张爱琴也踏着晨光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，缓缓推开店门迎客。

张壁村，位于山西省介休市龙凤镇，又称作“张壁古堡”，军事地位显赫。它依山而建，南高北低，南面依托高大雄伟的绵山，西、北、东三面深沟环绕，远远望去，像极了一个挂在绝壁上的城堡，是山西省第一批中国传统村落、第二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。

2005年，张壁村被评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山西介休市龙凤镇千年古村落的“活化石”，同年又入选《中国十大魅力名镇》。在其颁奖词中这样描述：“张壁是世界建筑史上罕见的袖珍山城，0.1平方千米的面积，古堡地道、宫殿庙宇一应俱全，军事宗教民俗历史多种文化融为一体，可进可退。方寸小城规划高超，鱼形巷、龙形口、孔雀蓝琉璃，处处可见心思奇巧。”

幸运的是，一千多年后的今天梵净山上面的庙是怎么建造的，张壁村“明堡暗道”的独特形制被保留了下来。一同被保留下来的，还有堡内带有军事意味的名字，如“西场”“户家园”“大囤巷”“小囤巷”等。透过这些字眼，人们依旧可以追寻古堡走过的那段不平凡的历程。

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在斑驳的墙堡上，尘封千年的古堡蓦然醒来。在村西南隅，当年演武练兵的校场——西场，游客可看到帅台、兵器、战车，以及仿真的士兵铜像，刹那间，仿佛回到那热血纷飞的历史时刻。

过往的思绪被“乡射礼”主持司射清脆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。

类似“乡射礼”等非遗项目，还有红拂袖剑、龙凤凳、面塑、皮影等，也逐渐为人所识，走进游客视野。

张壁村东西长、南北短，只有南北两个门，北门叫德星聚，门内有瓮城，南门叫永护门梵净山上面的庙是怎么建造的，既是人们进出的通道，也是军事防守的关隘。村子的城墙周长1300米，为板筑夯土，高约5米至7米，大多构筑重修于唐代到明清时期。

一条300米的红顺街连接南北，主街两边分布着七条深邃的古巷，与主街均呈丁形。巷口设巷门，关闭巷门后又可成为堡中之堡。现存巷门有西场、贾家巷、户家园、靳家巷四处。村西南隅的西场，是古代练兵演武的校场；西北角的户家园，是古代军人家属的驻地；村东的大囤巷、小囤巷，则是囤储粮草之所。

各巷之间既可各自为战，又可相互呼应，形成独特的内部防御体系。

除此以外，小小的张壁村内，至今保存着完好的承载村民信仰的神庙系统，大小共16座宋至明清时期的各类寺庙完整齐全，且各有各的精美和奇特之处。

从地理分布看，村里的宗教寺庙建筑大致可分为南北两个片区，其中以北片区为胜。北堡门和北门外的瓮城城墙上，主要分布有二郎庙、吕祖阁、空王行祠、真武殿、三大士殿等。其中，以真武殿最为壮观威严，殿前左右两侧还有九脊琉璃顶的钟鼓楼。整组建筑除三大士殿外都是三色琉璃屋脊，在阳光下更显金碧辉煌、庄严气派。

空王行祠除了殿堂建筑及装饰令人惊叹外，最为人称道的就是殿前檐廊下的两通琉璃碑。这两通琉璃碑十分罕见，是目前国内发现唯一的琉璃碑，文物价值非常高。两碑通体由琉璃烧造，分碑帽、碑身、碑座，全部是琉璃一次烧造成型再拼接而成。碑帽为黄绿二龙戏珠图案，碑身为孔雀蓝色，碑面上分别用黑字记述空王佛生平历程以及行祠修建过程。

沿红顺街向南，来到村子最高端可罕庙，又称可罕王祠。始建年代不祥山西介休市龙凤镇千年古村落的“活化石”，碑文记载明天启六年（1626年）重建，距今383年。它建在村东侧黄土高台上，是南堡门庙宇群的主体。向南远望，绵山如屏障横亘，丛林如三军阵列待战，山路时隐时现曲曲弯弯；向北远眺，垣田层叠、沟壑纵横，远处分明的天际线一览无余。俯瞰堡内，街巷里弄、高墙巷门、深宅大院尽收眼底。

庙门额曰“齐云”，登临大殿需登九级，屋顶又有代表至上皇权的金黄色琉璃饰件。为什么要在建筑里加入这些信息呢？这些非同寻常的信息在暗示着什么呢？至今，我们不得而知。

据考证梵净山上面的庙是怎么建造的，山西境内现存的可罕庙至少有五处，分布在介休、中阳、孝义、灵石等地。可惜，除张壁古堡可罕庙被较为完好地保留下来之外，其他的都已成为废墟……

可罕庙旁，建有一座雄伟的关公庙，殿内主像关羽，旁立扶刀将周仓、抱印者关平。三面墙上的壁画工笔细腻，彩色艳丽，为康熙年间所画，历经300年不衰。壁画内容展现了关公征战的25个故事。

地上有明堡，地下有暗道。在张壁村地下，还有长达万余米的地道，与地面建筑巧妙地连接在一起，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。地道呈网状结构，高约2米、宽约1.5米，四通八达，弯曲迷离。地道为三层立体结构，最高层距离地面不足1米，中层距地面8至10米，最底层距地面17至20米。三层地道交错相通，遍布着哨卡、通气孔、囤粮地、士兵休息窑、伏击窑、将军指挥窑等，从每家每户的地道口进入，可一直延伸到村外的绵山脚下。

天上奎星，人间张壁。整座张壁村遵循中国传统星象和堪舆理念建造，外形轮廓与天上的奎星酷似，暗谕该地曾为军防重地的显赫历史。村名也源于二十八星宿之张宿、壁宿。

现存地面建筑和地道中，与二十八星宿相对应的标志物有水井、戏台、七星槐、天眼、将军窑等30余处。村里至今还保留着正月二十八“祭星”的习俗，是国内仅存、世所罕见的古代星象学的民间绝版，被誉为“天下第一星象村”。

从北朝十六国时期始，张壁村大致经历了坞壁、军镇和设防性村落等几个阶段，逐渐形成了“地上明堡、地下暗道”的独特军事防御体系、儒释道相辅相融的宗教文化、神奇的星象堪舆文化、灿烂的农耕民俗文化等。

张壁村是中国现有比较完好的一座融军事、居住、生产、宗教活动为一体的罕见的古代袖珍“城堡”，集中了隋唐地道、金代墓葬、元代戏台、明清民居等许多文物古迹，是一个融多民族文化为一体、住百家姓的千年古村落，堪称一部厚厚的史书。

1600多年以来，张壁村就这样静静地守护着生活在这里的人民。古堡里的一切都见证着张壁村民千百年来的生活，也从另一个层面佐证着古老而灿烂的中华文明。

明堡暗道、泥包铁像、双目二郎、可罕遗踪，这些谜团留给了我们太多的探索和遐想。

中国军事科学院军事战略研究专家称之为“古庙神佛异，明堡暗道奇”。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会长李凭教授认为：“北朝的历史就是山西的历史，真正的坞壁在山西。张壁称得上是北朝坞壁唯一幸存实例，具有很重要的学术研究价值。”

夕阳西下，站在张壁村口，看着被风雨剥蚀得苍凉颓败的堡墙，如同看一本厚重的史书，重葩累藻。此处回首，满满世事祥和之感。这里带给世人更多的是一种惊喜：是地上与地下、智慧与空间的融合，是光与影的撼动，是情与信的永恒。